今年大學指考十八分就能上大學,社會一片譁然,以前年輕因為錄取率低上不了大學的人,忿忿不平,經過寒窗苦讀才上榜的人,看到現在不用努力也稱大學生,滿肚子不以為然;唯恐天下不亂的政客更趁機大作文章,其實其來有自,且聽我娓娓道來:
民國七十三年的台灣只有二十九所公私立大學與獨立學院,我考大學時的錄取率可不是18%,只有14%、15%,民國七十年代的經濟成長率分別為:3.47、8.32、10.71、5.02、11.49、12.66、8.04、8.45、5.7、7.58,國民所得由七十一年的2100USD,增加為八十年的8300USD;自古「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觀念作祟下,當所得增加,父母有能力供給孩子上大學時,大學的窄門是父母心中的痛,1986年解嚴,三年之後發生五二○農民抗議衝突事件,人民開始敢向政府要權力,順應民意,大專院校在八十一年增加為五十所,各院校專科紛紛透過各種管道向政府施壓,到了九十二年,全台有一百五十八所大學,十年增加一百所大學,平均每年增加十所大學,等於三十六天就增加一所大學!


(摺紙  --- 幾何圖案)


文憑主義的作祟下,大家都要上大學。由柏楊的自傳中陳述這種情結可謂淋漓盡致。 柏楊一九二0年出生於河南省新鄉市輝縣的常村。名為郭定生。柏楊沒有讀過小學一年級就被父親送到河南開封省立第四小學讀二年級。隨後因父親工作的關係在許昌、開封小學讀書。後來柏楊由於和繼母的矛盾,回到老家輝縣讀四年級。    那時輝縣百泉鎮新成立了一所私立中學,招收初一學生,柏楊以五年級肄業的資格去報考,被錄取成為這所學校的首屆學生。柏楊的叛逆性格,在百泉中學期間,由於與校長梁錫山發生衝突,損害了校長的威嚴,被學校開除。中學文憑沒有了.

    為了報考開封高中,柏楊的父親委託朋友為柏楊弄了一個假文憑,柏楊更名郭立邦,考上了開封高中。在高中時柏楊投筆從戎,在河南南陽軍事幹部訓練班接受培訓。結業後去武昌國民黨 “戰幹團”受訓六個月。高中文憑也沒有到手,為了實現自己考上大學的願望,他化了五塊銀元,買了一張甘肅省天水中學二年級的肄業證書(這種把戲在大陸還是很盛行,可參考本布落格六月二十七日文章 – 張家界遊記),考上了甘肅省甘肅學院(甘肅大學的前身)法律系。在蘭州甘肅學院時,王倫青老師又為他弄了一張開封高中二年級的肄業證書。    為了報考更好的大學,他將南京中央大學政治係三年級肄業期滿的學生郭大同的資料進行拍照複印,將“郭大同”塗改為“郭衣洞” ,偽造了一份大學肄業期滿證件,柏楊因此得以進入由瀋陽遷至四川省三台縣的國立東北大學讀書。柏楊“郭衣洞”的名字也由此而來。    抗日戰爭勝利後東北大學遷回瀋陽,柏楊經過長途跋涉,到達了瀋陽北郊的國立東北大學內繼續讀書。到達瀋陽 後教育部在清理南京中央大學學生檔案時,發現郭衣洞的檔案是偽造的,下令東北大學,開除郭衣洞的學籍。大學文憑也飛了.

柏楊的文憑雖然是假的,他的學問可是真的。

今年大學分發共有902名考生參與志願選填,共錄取86,652人,只有3350人落榜,錄取率高達96.28%。今年參與招生的1697個系組,有35個校系沒有招滿學生、總計缺額522名,其中興國管理學院資訊科學系招生缺額占各校之冠,預計招生92人但缺額卻高達70名。

少子化趨勢下,登記生總人數逐年減少,比去年減少了7,700多人、比94年更是銳減9,800多人。

大學供過於求,今年大一新生是民國78年出生,當年初生共有31萬人,但教育部核定的大學、技專院校的招生名額卻高達36萬。

立委曾燦燈說:「金榜題名不稀奇、名落孫山不容易」,大學錄取率年年創新高,大學平庸化的趨勢,已然成形

如果全民皆大學生,依據常態鐘型曲線分佈,最左端的分數是十八分就沒有什麼奇怪了,因為最右端想進入醫科就讀的學生還是得考五百分,以後,後段的大學只要申請就可以入學。十八分進入大學,如果大學出來是八百分,十八分進大學沒有什麼不好,問題是大學出來後,對自己的人生有什麼意義,對社會有什麼意義?

當「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因為稀少性與寡佔消失而幻滅之後,大學畢業不再保證前途,流浪教師代表擁有證照並不保障就業,於是有人更實際的就業前途考量,能上國立大學的人寧上軍校,能被台中一中錄取的同學,選擇上台中高工,文憑已經不再是身份、功名的代名詞,要思考的就回到最基本的問題,沒有人拿槍頂在你頭上,逼著你上大學,到底上大學是為了什麼?我要追求的是什麼?當你知道這些答案,十八分進入大學就沒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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